Marie Antoinette（玛丽·安托瓦内特）的珠宝：‘这样的历史怎能以价论之？’

Russell Shor（罗素·肖尔）

十二月 7, 2018

1791 年，法国大革命席卷全国，让法国国王路易十六和他的妻子 Marie Antoinette（玛丽·安托瓦内特）继续在位的不稳定安排开始瓦解，王室家族准备流亡海外。

三月，Marie Antoinette（玛丽·安托瓦内特）将她最喜欢的珠宝委托给了一位忠诚的仆人 Count Mercy Argentau（梅西·亚金多伯爵），伯爵把珠宝装进一个木箱中，偷偷运到布鲁塞尔去保管。六月底，国王路易十六和 Marie Antoinette（玛丽·安托瓦内特）遭到囚禁，她的珠宝 — 天然珍珠和钻石 — 经历了一段曲折的过程，从布鲁塞尔转移到奥地利，最终被带到了意大利北部的帕尔马，并在那里隐藏了两个多世纪。直到 2018 年。

11 月 14 日，十件属于这位法国王后的珠宝以及 90 件其他波旁·帕尔马王室家族珠宝，在苏富比日内瓦拍卖会上拍出了惊人的价格。这批藏品在拍卖前的估价为 700 万美元，其非凡的历史和渊源使拍卖价格飙升至 5300 万美元的总价。

苏富比珠宝部门欧洲区副主席、资深国际专家 Daniela Mascetti（丹妮拉·马谢蒂）表示，这是市场上有史以来最重要的王室珠宝藏品之一。“每一件珠宝都蕴含着丰富的历史，”她表示。“为人们了解其主人在几百年前的生活提供了令人着迷的洞察。”
 

“一个多世纪以来，除这个家族以外，没有人知道这批藏品的存在。（他们）在 10 年前就联系了我们，有意出售这批藏品，但我们必须对每一件藏品进行大量研究，才能将它们挂牌出售。”

— 苏富比资深专家 Olivier Wagner（奥利维尔·瓦格纳）

这次的标志性珠宝（拍卖品 100 号）就是 Marie Antoinette（玛丽·安托瓦内特）的天然珍珠和钻石吊坠，略带巴洛克风格的吊坠珍珠（15.90 x 18.35 x 25.85 毫米）可能产自波斯湾，附着在镶嵌钻石的蝴蝶结和约 5 克拉的椭圆形切工钻石下方。根据 1907 年记录的藏品清单，这枚吊坠原本是 Marie Antoinette（玛丽·安托瓦内特）拥有的一条三层珍珠项链上挂着的全套首饰，但在此次拍卖中进行了单独拍卖。

苏富比国际珠宝部主席 David Bennett（戴维·贝内特）为这枚吊坠开出了 90 万瑞士法郎的起拍价。竞价有条不紊地攀升到了 650 万法郎，然后迅速从 3000 万法郎升级到最后的 3200 万法郎，他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中敲下了拍卖槌。中标者是欧洲的一位私人买家，加上拍卖行佣金，总共支付了 3600 万法郎（3610 万美金）。（拍卖会期间，美元和瑞士法郎的汇率几乎持平。）

用于悬挂这枚吊坠的三层项链（97 号拍卖品）的起拍价为 16 万法郎，为预估价的一半。竞标的情形与吊坠类似，先是缓慢递增至 100 万法郎，之后飞速飙涨，迅速达到 190 万法郎，并以此价落槌成交。

藏品中最私人的物品之一是一枚小戒指，里面装着 Marie Antoinette（玛丽·安托瓦内特）的一缕头发，并用小型玫瑰切工钻石镶出她名字的首字母：MA。开拍不到数秒就突破了 8000 至 1 万瑞士法郎的预估价，并迅速飙升至超过 44.7 万法郎，迅速成交。此外，一枚镶有 Marie Antoinette（玛丽·安托瓦内特）微型肖像的戒指，四周镶嵌着小型圆形切工的钻石，以 25 万法郎的价格成交，预售估价为 8000 至 1 万法郎。

这十件 Marie Antoinette（玛丽·安托瓦内特）藏品的成交总额高达 4310 万法郎，远超过预估的 160 万法郎。

拍卖前一周，Mascetti（马谢蒂））解释道，估价是基于这些艺术品的价值，并不包括其历史价值。“这样的历史怎能以价论之？根本就无法进行准确的估价，”她耸耸肩说道。

苏富比拍卖行日内瓦分部资深专家 Olivier Wagner（奥利维尔·瓦格纳）表示，尽管这些珠宝已有数百年的历史，但它们的出处是毫无疑问的。这批藏品保管在一个意大利家族手中，他们是波旁·帕尔马王室的后裔，在法国、西班牙和奥地利都有家族分支。苏富比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来追踪本次拍卖会的 100 件拍卖品中每一件的历史。

“一个多世纪以来，除这个家族以外，没有人知道这批藏品的存在。”他表示。“这个家族在 10 年前就联系了我们，有意出售这批藏品，但我们必须对每一件藏品进行大量研究，才能将它们挂牌出售。”这个家族以详细目录和遗产的形式保留了大量文件，但有些珠宝已经遭到修改或完全分解，其中的钻石被去除并镶嵌到了新的珠宝中。

Wagner（瓦格纳）解释道，由于欧洲王室家族的世系复杂，研究起来往往困难而繁复，在珠宝被改动后再追踪宝石的历史也相当困难。

以本次的标志性拍卖品为例，价值 3600 万美元的整套首饰天然珍珠和钻石吊坠，属于她唯一幸存的大女儿 Marie Therese（玛丽·特蕾莎）（1778-1851），但她和其他家人于 1792 年 8 月 13 日遭到监禁。在被囚禁的三年里，她的父亲路易十六于 1793 年 1 月 21 日遭到处决，她的母亲 Marie Antoinette（玛丽·安托瓦内特）于 1793 年 10 月 16 日被送上断头台。

1795 年 12 月，刚满 17 岁的 Marie Therese（玛丽·特蕾莎）出狱并被带到维也纳。虽然她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欧洲其他国家的首都，但她的珠宝，包括从她母亲那里继承的珠宝，一直保存在维也纳的王室珍宝馆中。

1851 年她去世后，将自己三分之一的珠宝，包括这枚吊坠，留给了居住在现在的意大利的侄女帕尔玛公爵夫人 Louise de Bourbon-Parma（路易莎·德·波旁-帕尔马）。遗嘱称，她的珠宝藏品将分给她的侄女和侄子：Louise（路易莎）、Marie Therese（玛丽·特蕾莎）和 Henri（亨利）。

当时，意大利正处于动荡之中，国王 Victor Emmanuel（维托里奥·埃马努埃莱）的军队正发动战争，力争将各个君主国组成统一的国家，Louise de Bourbon-Parma（路易莎·德·波旁-帕尔马）带着珠宝藏品逃到了威尼斯。Louise（路易莎）于 1864 年去世，之后这些珠宝传给了她的孩子们，然后又传给了他们的后代，直到 1907 年，Prince Elie de Bourbon-Parma（波旁—帕尔马埃利亚斯王子）下令清点所有珠宝，包括每件珠宝的照片。这时，Marie Antoinette（玛丽·安托瓦内特）的珍珠吊坠顶部已经镶上了一颗重约五克拉的椭圆形切工钻石，从家族的其他分支汇集过来的珠宝使得这批藏品颇具规模。

其他珠宝的售价也远高于预估价格：

• 维也纳珠宝商 Hubner 在 1912 年用法国查理十世（1757-1836）的钻石制作的一顶百合钻石头饰，成交价为 97.5 万法郎，是预估价的两倍左右。
• 圣神骑士团的钻石与祖母绿徽章，本属于昂古莱姆公爵 Louis-Antoine de Bourbon（路易·安托万·德·波旁）（1775-1844），售价为 160 万法郎，而预售估价仅为 10 万至 15 万法郎。
• 奥地利弗里德里希大公（1856-1936）于 1909 年赠予其女儿 Anne Marie（安妮·玛丽）的红宝石和钻石蝴蝶结胸针，以 37.5 万法郎成交，预售估价为 20 万至 30 万法郎。
• 属于奥地利大公的一颗 2.44 克拉彩橙粉红色钻石由 GIA 提供专业鉴定，售出了 57.9 万法郎的高价，是其预售估价的四倍。 

碰巧的是，11 月 27 日，一颗名为 Moon of Baroda 的 24.04 克拉彩黄色钻石在香港佳士得进行拍卖，也属于维也纳 Marie Therese（玛丽·特蕾莎）（1717-1780）的藏品。Marilyn Monroe（玛丽莲·梦露）在宣传电影《绅士爱美人》时佩戴的就是这颗钻石。以 130 万美元的价格售出，几乎是预售估价的两倍。

为什么珠宝主人想要出售这些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藏品呢？

“苏富比从来不会问客户这个问题。我们觉得这是一种侵犯行为。”Mascetti（马谢蒂）解释道。“通常他们只会在做慈善拍卖时自愿提供这一信息。”

正如 Marie Antoinette（玛丽·安托瓦内特）女儿的遗嘱所述，王后的大部分珠宝都落入这个大家族的其他成员手中，因此，其他珠宝进入市场的可能性非常大。

对于苏富比未来可能再计划另一场拍卖的可能性，Mascetti（马谢蒂）微笑着答道：“不便透露。”